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荆棘少女·随笔

不着半缕布的少女,被扔到了一处孤岛上。
她醒过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粗细不一的脏兮兮的荆棘缠绕着。
这比锁链缠身更加可怕——锁链可以通过敲击岩石来破碎,顶多会留下勒痕及淤青。而荆棘虽然相比锁链要脆弱,但是,它有使人流血的利刺。
荆棘被恶意地穿插于除头部以及手脚掌以外的部位之上,几乎不留可插指的缝隙,从外表来看,就像是穿上了又厚又粗糙的麻衣。
少女想要从平躺的状态起身,手刚撑到地面,一阵刺痛,来自着地的背肩以及试图弯曲的手臂的感官联动。但少女不敢放松,万一倒下了,自己就可能再也爬不起来了。
幸运的是,少女的背后有块岩石可以支撑。身体就像是以脚尖连线为轴机械地缓慢旋转了九十度,少女终于得以站立。
少女眼前的景色,也从单调的灰白变成了翠绿。
这座孤岛上自由生长着一些柳树——和长到少女脖颈高度的杂草。风一吹,柳条和杂草一齐拍打少女的身体,然后被荆棘上的利刺撕裂,变得更加杂乱无章。如果可以用它们的走势作出一首音乐,想必在聆听渐入佳境之前,坚硬的头盖骨就会一碰即碎。
少女想要挣脱这些荆棘。
但只要动作一大,荆棘上的利刺就会刺穿少女的肌肤,鲜红色的血从伤口流到手背、脚背和十六个指缝,然后滴落于土地,被杂草所吸收。
少女感觉上半身疼到麻木,不得不停下了动作。
少女想要呼救,但是一开口就咳嗽不止,喉咙干涸发疼。好不容易平静下来,她感觉自己嗓子有点点怪异的甜。
这个时候,从不远处传来杂草被踩踏的声音。
少女吓得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。
少女前方的杂草和柳条先是轻轻晃动,之后一下子被一双粗大的手拨开到两旁,露出了一张和蔼的面容。
少女看到面前的人一副无害的样子,欣喜万分,她挤出自己的一些气力对他呼喊:“救……救我……这些……想拿掉……求……求你……”
那个人只是说了一句:“你没穿衣服吧?”
少女摇了摇头。
那个人说:“我没法帮你,万一你回去告我怎么办。”
少女没想到会换来这样的回答,她又摇了摇头,尽力发出清楚的声音:“只要……有布……就可以……”
那个人说:“那也不行。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扑上去做什么事呢。说到底,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是岛外面来的——还是本来就在岛上生活的野人呢。”
少女愣了一阵,她视线撇离前方,丧气般说了一句,像是自言自语:“算了……你走吧……”
杂草再次发出了被踩踏的声响,渐行渐远。
少女这才想起来,那个人应该看到了自己身上流的血吧。
只好苦笑一声,闭上了眼睛,沿着身后的岩石缓缓滑坐在地。
粗糙的荆棘紧紧挤压着腰臀,腿部的刺痛深入肌肉,折磨着神经,这与被火炙烤着的感觉一般无二。
少女迷迷糊糊中开始做梦。
梦里,她轻易地推开了身上的荆棘,荆棘化成了灰烬后消失在半空中,随后满天掉落五颜六色的花瓣,她穿上了花瓣织就的衣服,跳离了土地,穿过了杂草和柳条,唱着天籁之音,身体渐渐化作一只布谷鸟,飞离了孤岛,回到了温暖的家。
少女并不知道,此时天空乌云密布,下一阵狂风,会将柳条化为真正的鞭子,抽到自己的脸上。

TBC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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